炙熱的夏季-首戰

〔哈,看來埔上就算輸了,選手們也將帶給觀眾深刻的另類印象!〕海谷忍不住笑了起來。
〔的確是有趣的隊伍,我想他們有些選手可能是湊人數。〕

「那二個白痴在說什麼?」
「混蛋,回去做功課吧!」
「居然不認識阿久津!」
「還有中學最強的投捕搭檔山口和兩津。」

「就算兩津不能投球也絕對比你們二個不專業的球評強。」球場角落稀疏的傳來一些抗議聲,不過海谷和寺澤並沒有聽到,畢竟大多數觀眾都是喜歡高校甲子園棒球,對於中學棒球並不了解,更何況還是一年多沒有上場的選手。

「那二個相撲選手可以回去了吧,哈哈。」
「叫黑人回非洲吧!」
批評、謾罵、譏笑等眾多聲音此起彼落,幾乎沒有人看好埔上高校,只有幾位懂得棒球門路的球評才發出冷靜的異議之聲。
「能來看這場比賽真是太幸運了,原來阿久津在埔上。」
「是啊,阿久津一年沒打球,不知道球風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刁鑽。」
「太好了,以前我一直想看阿久津和山口搭檔,刁鑽的球路與冷靜的風格要如何融入?」
「不知道山口會如何導引阿久津?」
「哦哦,兩津怪物終於復出,我就知道,只要還有棒球這個運動,他就不會消失。」
「不過你們看,兩津戴的是右手套,他的怪物右手真的廢了嗎?」
「是不是真的廢了都無所謂,我相信他會引導球隊獲得勝利。」
「沒錯,兩津是最強的,東條閃邊站吧。」
「說起兩津,就不得不想起日向,他們有沒有可能會對打?」
突然有人話鋒一轉,這一小群球評不再出聲,他們無法判斷,如果是以前的兩津川澄,或許可以和現在的日向星川展開精彩激烈的比賽。
然而那是指以前用右手的兩津川澄,而不是現在用左手的兩津川澄。
一開始被眼前的夢幻組合所迷倒,眾人說完了夢話,也做了幾分鐘美夢,現在必須回到現實,認清事實的真相。
兩津川澄就算用一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將左手投得和右手一樣好,所以現在他才會守備外野,而不是將投手丘的位置讓出來。
至於山口道山和阿久津神都是脫離球隊一年多的選手,據說埔上沒有練習賽的經驗,身手與球感有可能不退步嗎?
再加上才成立三個月的棒球社,設備與訓練一定都不足,尤其又要兼顧訓練沒有經驗的新生。
這些資深球評再怎麼分析研究,都不覺得埔上有任何勝算。

仔細觀察,光是兩名過胖的選手守備外野,就知道埔上打算善用他們過人的臂力,但這很有可能是致命的盲點,因為他們的奔跑速度太慢,根本不可能追得上飛球的速度,將他們放到外野無疑是自殺的計劃。

反觀月音大,雖然以甲子園的標準來看,的確稱不上強隊,但是卻幾乎可以每年擠進甲子園比賽,尤其是上島一角的高阻殺與打擊率,以及隊友們穩定的水準和較低的失誤,讓他們取得甲子園門票。

上島一角的功勞不只如此,與他搭檔的投手金田,是一個非速球投手,卻能在與上島一角合作下,擊敗其他學長,取得先發球員之一,這一點上島一角的配球與掌控的確有一手。

這些球評們經過以上的討論、冷靜思考與分析後,所得的結果並不樂觀,如果以阿久津神和山口道山最佳狀況來分析,他們兩人的主宰能力恐怕也只能略勝金田和上島一角一籌,因為真正的關鍵在於打擊,不論怎麼看,埔上打擊能力稱得上不錯的也只有山口道山、兩津川澄和阿久津神,三個人的打擊點就算能連貫起來,也比不上月音大總體的打擊實力。

另一個關鍵點是,埔上只有顧問沒有教練,雖然那個顧問是個美人,但很明確的表示她不是專業的訓練人員,並沒辦法替埔上帶來勝利,有沒有教練的差別不只是為球員們訓練及比賽時的計謀策略,最重要的是在危急時能穩定軍心,給予球員們信心。

「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吧?」神宮速水微笑。
「讓上島看看你真正的實力,神。」兩津川澄拍拍阿久津神,眾人早在先前就知道上島一角靠關係才能在過往的中學地區拿下最佳捕手,否則最佳捕手絕對輪不到他。

曾和上島一角搭檔的阿久津神,曾被他羞辱,兩人常為投什麼球而吵架,最後落敗時卻被上島一角推諉到阿久津神的身上,再加上他背後有些關係,所以球隊常指責阿久津神。

「忍了三年的氣,現在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阿久津神並未因此而亢奮,他反而更加冷靜,他很明白愈在關鍵的時刻愈要冷靜,就算所有人身處在激情的熱潮,只要還未下投手丘的那一刻都要平靜下來。

阿久津神緩緩走上投手丘,右腳不斷踏平腳下的泥土,將投手丘整理成自己適應的領地:「一年多了......」阿久津神等了一年多,再度踏上這既陌生又熟悉的泥土。

「這是我的地盤!」阿久津神望了兩津川澄一眼,又望了山口道山,他很明白這個機會是大家給的,這輩子他只服過一個人,那就是兩津川澄,而山口道山是這輩子最希望合作的伙伴,一度以為落空的夢想隨著就讀埔上後實現了。

阿久津神不在意成為埔上的二號投手,更不在意只能投一場球,他只想融入這個球隊,他想讓山口道山接他投的球,他只想獲得山口道山的肯定,其它的事再也不重要了。

原本第一場要讓兩津川澄上場,因為上島一角的緣故,神宮速水和兩津川澄臨時改變計劃,反讓阿久津神成為先發投手,第一場先發投手的責任很重,而且他們的計劃是讓新生們練習,所以才沒讓阿久津神擔任投手,因為這和他的個性不符合。

如今,這個重責讓阿久津神扛下,他收起對上島一角的厭惡,只要能贏就夠了。

「喝!」神宮速水大喝一聲,兩隻巨手拍向宮本兄弟,他看出他們的緊張與怯懦,再加上觀眾們的譏笑,讓宮本兄弟退縮。
很顯然的,神宮速水的打氣並沒有效果,宮本兄弟兩人畏首畏尾的站在左右外野,赤裸裸的站在空地上,害怕的直發抖。
三谷 巧的神情也不和平日練習那樣放鬆,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直,他們都相當害怕失誤會造成球隊的落敗。
守在三壘的鬼塚武山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畢竟他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讓眾人跌破眼鏡的則是神野 真,就和平時一樣,完全讓人感受不到他的氣息,甚至一度讓大家以為他根本沒守在一壘,因此無法得知他是不是和大家一樣緊張。

「比賽開始!」主審大聲宣佈。
〔第一棒是中間外野手川上,他的腳程與臂力相當不俗,面對阿久津的第一球,他沒有揮棒!〕

「果然和上島說的一樣,第一球是針對我這個右打擊的滑球,第二球應該是曲球和滑球的搭配,如果來個快速球就更好,上島說阿久津的速球不到一百四十公里,根本稱不上是速球啊。」川上暗自竊喜。

果不期然,第二球是曲球,川上大棒一揮,球穩穩平飛向一壘,直射神野 真。

〔這是一記危險的平飛球!〕被打擊出去的球飛速射向神野 真的頭部,豈料他動都不動讓球從臉龐劃去,反倒是守在右外野的宮本京也慌張的衝過去,不過他並沒有穩穩用手套接球,反倒是被球擊中身體才擋下來。

「哈哈,這什麼球隊啊。」觀眾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來。

「有沒有受傷?」阿久津神跑去問宮本京也和神野 真,只見宮本京也搖頭,反倒是大家都以為最冷靜的神野 真居然緊張到恍神,所以對於剛才飛向自己的球,完全沒反應。

神宮速水的兩隻大手拍拍神野 真的臉要他鎮定,山口道山向主審請求暫停,眾人在投手丘集合:「不要緊張,不要害怕,這場比賽由神主導,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沒錯,就像平常練習那樣。」阿久津神希望大家能放鬆,不過他的臉色並未鬆懈。
「就算失分也無謂,只要能減少失誤與緊張,不要在意分數。」
「......」神宮速水環顧眾新生,只見宮本安田畏怯,似乎還未振作。
「別人笑就讓他們笑,只要你還有撐下去的決心,明年夏季、不,春季甲子園你就會成為讓他們害怕的鋼鐵巨漢!」神宮速水大力拍打宮本安田的背。
「是!」
神宮速水隨即指揮眾人按計劃就定位。
〔第一球就讓埔上那麼緊張,看來埔上真的要好好加油,首次出賽的隊伍都是這樣的。〕海谷看到埔上球員們如臨大敵的狀況,難得出聲打氣。
〔是啊,川上在一壘,現在是二棒捕手上島站上打擊區。〕

「怎麼,阿久津還是像以前一樣,都不懂得改暗號嗎?來來去去都只會投那幾種球路。」上島一角冷笑,山口道山並沒有理會。
阿久津神投了第一球。

「曲球!」上島一角第一眼就認出來,阿久津神投滑球時,右肩會為了做握球上的調整而隆起,投曲球時則沒有變化,如果投快速球,則會為了要增加球速,手肘會在投球時鬆開,而這一球肩膀並沒有隆起,手肘也沒開,所以會是一記慢速曲球。

咻地一聲,上島一角居然揮空棒。
「好球!」
「怎麼回事!」揮空棒的上島一角震怒,明知道是一記曲球,為何沒打到?
阿久津神並未讓上島一角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他隨即投出第二球。
「滑球!」上島一角還未從第一球的震撼恢復,就馬上迎接第二球,他肯定這球是滑球。
上島一角奮力一擊,將球擊出界外:「該死,沒掌握到擊球點。」上島一角感到驚慌,他從未覺得阿久津神的球像今天那麼難打。
「還是滑球!」上島一角不信打不到他的球,豈料這個球居然又向下墜了一公分,擊成了投手丘前的短打。
「真!」山口道山大喊,神野 真僵硬的做出守備姿勢,手套動也不動的放在胸前,阿久津神接好球馬上傳向一壘。
「出局!」
「馬的!」上島一角返回休息區後憤怒大罵,將帽子甩在地下。
「沒必要那麼氣吧?」學長們安慰上島一角,他們不清楚他為什麼生氣,或許上島一角自己都不明白。
上島一角內心,其實是妒嫉阿久津神,他總是那麼輕鬆愜意,對任何事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為什麼他可以隨意做任何想做的事。
而自己卻必須按照父親的意志行動,就算進入社團,父親的光環總在身邊圍繞,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讓父親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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