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夏季-雪季

結束短暫的新年寒假,第三學期在雪花的天空下開學。
冬季的太陽還未爬上空中,有一位西裝筆挺的光頭中年人經過積雪校區,望著一片白茫茫雪地。
今年和往常一樣,除了地下田徑場與室內活動中心,室外空地無一處不被大雪覆蓋。
十二月中下旬至三月春假前是飄雪的季節,一週至少有四天以上會在空中飄散雪花,如果天氣沒有回溫,就會一直維持積雪的狀態。

這時候,社團必須輪流借用室內場地做練習,學校活動幾乎以女生為主,因此鏟雪速度往往比不上落雪速度,所以大家寧可借用狹小的活動中心,也不願在寒冷的天氣中勞動。

「嘿咻!」白茫茫的雪地,數點黑影看來特別突兀。
「......」中年人十分好奇這些人在做什麼,悄悄向他們走去。
「你這鏟子那借來?」身形較另外二人矮小的學生問。
「工地。」體型最高大的學生回答。
「我以為是買的,這裡全部鏟掉嗎?」
「不用,鏟出一部份可以活動的空間就好,照我指示的方向堆起來。」
「隨便堆就好,幹嘛還要規定?」
「要堆成半圓弧狀,做成類似屋子的外圍才能擋住風雪。」
「是是是。」
「都那麼大的人,還在玩堆雪屋遊戲。」中年人嗤之以鼻離去。

傍晚,這個時期的室外活動社團如果沒有借到室內場地,大部份都是暫時停止練習,少部份則在社辦做靜態活動。
那位光頭中年人,按慣例會在上下學的時段巡視整片校園,他個人頗為喜愛寒冷的雪季。
整個世界被白雪填滿,蒼茫的校園舖上華麗的雪地,就像踏入寂靜無聲的寧謐世界。
正當他再度陶醉在這豪華的安寧時,卻出現與這個世界不協調的聲音打擾自己。
「哇靠,真有你的,這樣隨隨便便擋一下,早上挖的空地幾乎沒有雪花飄進來。」
「那當然,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既然如此,我們開始玩球吧。」
「什麼玩?是練球!」
「管它是玩還是練,總之快說出規則。」
「別急,先來個暖身,來回跑個五十趟。」
「那有什麼問題,我等這一刻等好久,衝啊!」

「跑步有什麼好興奮?」中年人懷疑這群人是不是還有其它活動,打算再靠近他們。
就在這時候,手錶發出嗶嗶聲,他嚇一跳。
「差點忘記要開會。」中年人匆匆離去。

是夜降雪量大增,氣溫又降了幾度。
隔天清晨,中年人仍如往常一樣在校園巡視,突然想起昨天那幾個學生。
「今天冷到我差點不想來巡視,那群小鬼應該不會來。」他不自覺笑出來,轉任至埔上高校已有十年,除了休假外,他從未缺席每天巡視校區的二個時段。

那怕是自己感冒、天氣寒冷或酷熱,都不能阻止他到學校巡視。
這令他相當自豪,尤其是雪季來臨,他從未看過任何一個室外社團做過鏟雪的勞動,更何況還要進行社團訓練。
果然,他在原地觀望一陣子,對方完全沒有動靜,而且昨天做好的雪牆已經坍塌。
「沒骨氣的傢伙。」他冷哼一聲準備離開。
「快點。」最高壯的學生抬一大片塑合板,身後還有二個人抬另外二片,接著又來回抬了數片板子,。
他們將板子插進雪地,用工具將板子圍成一個長條形將雪清到外圍,拿出一堆大小不一的網子架在上方。
「真有你的,連網子都弄得到手。」較瘦小的學生誇讚高大的學生。
「嘿嘿嘿,這可是向網球、羽球和排球社借來的。」

「借?臭小子居然偷別社團的物品。」中年人暗罵:「這些傢伙真不可原諒。」雖然他是這麼想,但是好奇心驅使自己要冷靜看下去,看看他們能撐到最後?還是半途而廢。

中午過後,數個社團向安倍上月抱怨網子不見,甚至連桌球社也沒逃過一劫。
傍晚,中年人又開始巡視校區,那些學生己經跑完步準備練球,看起來的確有幾分樣子。
於是,中年人與三名學生就這麼渡過寒冷的雪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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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學期很快的就過去,學生們期待的春假,同時也是春季甲子園開戰時刻。
春季甲子園首戰,由明水工校對上幕城高校。
幕城高校是藥師寺夢期許球隊之一,他們的確帶給明水工校相當大威脅,兩隊纏鬥至第九局上仍是零比零平手,最後由明水四棒福田擊出再見安打結束這場比賽,明水工校往後的比賽則是輕鬆晉級。

去年夏季甲子園冠軍相南高校也是一路挺進決賽,將與明水工校重演去年夏季冠軍大戰。
賽前評價中等的芹則,在春季甲子園表現出色,決賽前四場比賽,只失二分,防禦率零點六,與明水工校的東條一郎並列第一。

就在春假即將結束前一週,令人為之狂熱的甲子園決賽開幕,最引人注目的無非是東京之龍──日向星川與大阪之虎──東條一郎精彩對決。

「比賽開始!」資深裁判關口發出怒吼狂嚎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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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老師,今年體保生的甄選怎麼樣?」織田於社團會議詢問。
「今年體保生......」安倍上月仔細向他解說今年甄選結果。
「嗯,還有......」織田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眾人猜想他是不是又要雞蛋裡挑骨頭?
「社團招生企劃好了嗎?」
「是。」安倍上月將文案交給他,織田非常仔細翻閱,眾人感覺他好像在挑毛病一樣,很嚴厲的檢查,一直翻到某頁才停下來。

「這是什麼文案?」織田將企劃本放在桌上,指著這頁的招生文案,眾人擠成一團看這份文案有什麼問題。
「棒球社緊急徵召!」一名行政人員大聲唸出文案內容:「沒有好的社辦、球場和球具,更沒有好的球衣,棒球社什麼都沒有,但是卻能帶大家打進甲子園,只要你有一顆與棒球同在的心,夢想將會實現。」

這名行政人員一說完,現場發出陣陣笑聲。
「很好笑?」現場只有織田笑不出來,以及尷尬難過的安倍上月。
「這、嗯。」眾人查覺出織田神情不悅,紛紛止笑。
「安倍老師,這種文案見得了人?」
「這、這樣說也算是事實。」安倍上月委屈的表示。
「和其它同好會相比,為什麼棒球社什麼都沒有?」織田質疑。
「棒球社社費很少,開銷卻很大,扣掉球具由學生個人支出以及社團向校方申請打掃器具,社費支出僅用於急救用品和夏季球衣。」

「急救用品不會從保健室拿嗎?」織田話一說出口就發現說錯,馬上改口:「咳,我是說向保健室借,早上不是都妳在輪班?怎麼不會變通?」
「是。」
「急救用品的錢從保健室扣還。」大家聽織田的作法,感到十分奇怪,副校長何時轉性?怎麼會幫棒球社想到省錢的辦法?

「還有,為什麼只買夏季球衣?」織田又提出疑問。
「因為考量到比賽時間與社費,棒球社目前把目標訂在夏季甲子園。」
「棒球社運作明細。」織田向安倍上月拿棒球社計劃表,僅僅只有五張的計劃運作表,他卻足足看一個多小時。

「身為顧問的妳知不知道那些孩子在雪季做些什麼活動?」
「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放任他們在那麼冷的雪季,穿著薄薄的夏季球衣鏟雪和練習。」
「雪季?不會吧!誰會在那個時候做室外活動。」眾人感到不可思議。
「誰?就那幾個笨蛋!我觀察他們整個雪季,沒有一天缺席,有時候還比我早來,清晨上學穿著制服鏟雪,傍晚放學穿著夏季球衣練習,連期末考試也沒缺席過,你們眼睛長到那去,除了安倍老師以外,沒人看到?」

眾人被織田這麼一罵,紛紛低下頭不敢面對。
「說起期末考,他們成績如何?」織田環顧眾人,突然想起成績的問題。
「是。」安倍上月另外拿出一張表:「神宮、山口和兩津的成績是學年前十名,阿久津是學年一百名。」
「這幾個傢伙腦袋還不錯嘛,不過誰是神宮、山口、兩津......咦?怎麼有四個人?」
「同好會成立至少要四個人。」
「那個最壯的黑人叫什麼?」
「神宮速水。」
「很少開口說話的學生?」
「山口道山,另一個很愛說話的是阿久津神。」
「兩津呢?我怎麼沒看過?」
「我也沒看過。」
「他是不是充人數?兩津什麼的?」
「他叫兩津川澄,神宮說他有個人訓練,四月後才會參與社團訓練。」
「真是的,還有這個文案八成是那個阿久、久──」
「阿久津。」
「嗯,應該是他寫的,這種文案和活動根本招不到人,妳幫他改一下,其他沒事的人先離開。」
「安倍老師,教練的事怎麼樣。」眾人如釋重負趕緊離開,只剩安倍上月一人。
「這個......」
「妳真的要讓......誰要當教練?」
「神宮。」
「那妳好好幫他,看他需要什麼,盡量用社團名義申請。」
「這樣會超出社費額度。」
「那就先讓它超額,要不然就把款項撥到教練費用。」
「咦?」安倍上月沒料到嚴格管制社團支出的織田,居然說出這種話。
「還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帳面以外的支出。」
「那、那個?」安倍上月不知道織田發現什麼?
「妳不要把自己兼任顧問與保健老師的津貼補給棒球社用。」
「我、我......」
「總之,公私要分明,要不然對其它社團不公平,下次開會時,我要看到棒球社收支正常,該超支就超支,妳的津貼記得收回去。」
「是。」
「還有,叫妳媽快點從醫院回來,自己都沒辦法照顧好,要如何顧棒球社。」
「謝謝副校長關心。」織田點點頭,揮揮手指示她可以離開。
「對了。」織田轉身望向窗外景色,突然叫住安倍上月。
「是。」安倍上月停下腳步。
「那幾個小子很有骨氣,今年或許可以打入甲子園。」織田不帶任何感情的口氣肯定棒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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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水工校與相南高校開戰這一天,神宮速水等人並未守在電視機前觀看。
因為他們相信只要有日向星川在的隊伍,是不可能輸的。
所以神宮速水等三人仍在棒球場練球,順便準備招生活動與練習表。
躂躂躂急促的腳步聲急奔而至。
「小南?」神宮速水停下手邊的工作,轉身一看。
「速水,星川......」

「伯父!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嗎?」兩津川澄在秘密基地練完球後,直接到居酒屋解決晚餐。
「川澄來了嗎?」伊香香月匆匆忙忙從房裡跑出來。
「決定慶功宴的時間嗎?」
「什麼慶功宴,星川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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