パズル謎惑者─百變人1

 

 

「辛苦你了,這件事也只有你能……」

「我該相信你說這話,是恭維還是……」

「不,是真的,先不論這是場利益交換,或許還有比你出面更容易的方法,但現在這個時刻……」

「其實我並不在意哦,因為這不只是利益交換,而且我也玩得很開心,至少讓我一雪前恥……」

「哈哈,難道你從未想過,這是一個引你而來的圈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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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渡過如月(二月)的雪難,迎來初春的季節。

 

彌生(三月)臨春的傍晚,昏黃的太陽只餘一半趴在地平線上,東京的氣候依舊冷颼颼。

尤其是經歷上個月如同惡夢般的大雪災難後,東京人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雪災竟然會發生在東京這個繁華熱鬧的不眠之都。

 

東京二十三特區的澀谷,不僅有享譽全國的知名景點八公像,還有辣妹時尚百貨SHIBUYA109、東急百貨、人文藝術的松濤美術館、三平酒寮、NHK會館、伊拉克共和國大使館與新西蘭大使館等,匯集人文、交通、美術、娛樂、外交各式各樣便利於人民生活的一切設施。

 

位於澀谷區道玄坂附近的一棟商業大廈頂樓,有一間與藍天同色的隱密閣樓屋,站在閣樓屋頂以此為中心,可以遙望澀谷車站附近的街道,將周圍景色盡收眼底。

 

身世成謎的混血兒─上杉真實將夜巡者偵探事務所設立於此。

 

黃昏時刻,真實坐在平日辦公的位置,藉著落日餘輝的照明,查看桌上的電腦螢幕正播放著約半個月前,由影山牙手中取得的監視錄影檔。

這份檔案原本是一捲錄影帶,後來被影山牙轉檔儲成電腦檔案存在USB筆碟中,再放入抽剩半包的CASTER5香煙,巧妙的交到真實手上。

近半個月來,真實花了不少時間解析這份檔案,直到今日才將檔案解析完成。

雖說是半年多前的監視器畫面,但是因為設備老舊沒有汰舊換新,所以仍使用舊式監視器,致使影山牙只能取得傳統式影帶。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讓被監視器捕捉的兩人輕忽大意了吧!因而沒有破壞這捲影帶,留下一條關鍵性的線索。

原本不太清晰的黑白錄影帶畫面,經過畫格的速度調整與修正,成為清楚的監視錄影檔。

只不過再怎樣清晰的畫質,若拍不到關鍵之處也是無計可施。

 

偵探事務所唯一的女助理─織田優奈,坐在客廳角落臨窗的椅子上,她的身邊還有張古典樣式的小茶几,這是真實專程為經常沒事做而發呆的女助理所添購的歐式典雅風格的下午茶桌椅。

優奈托著粉嫰的腮幫子,望向窗外逐漸熱鬧起來的街市,她的雙眼帶著些許朦朧之色,臉色靜謐秀麗,為她稚氣的臉龐抹上淡淡成熟的韻味。

歷經任職後的第一份委託任務,令她心中有種揮之不去的奇妙感觸。

 

優奈回憶起一個多月前發生的緃火人事件,在救出前田皋月、逮捕犯人小山達也後,她曾問過真實。

「上杉先生是何時向我父親取得那份委任狀?」

真實是這樣回答她的。

「命案現場勘察結束的那天,我送妳回家後,順便請令尊幫忙查詢有關日下三四是否有立下遺囑之類的委任事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憑藉令尊在法界的聲譽、地位與人脈,對方極有可能委任令尊或熟識的朋友。

而結果正如妳所見,的確是由令尊經手負責,但是委任內容他必須回公司查閱資料後,才能決定可以告訴我多少細節。

隔天我接妳去警視廳旁聽偵訊時,令尊就將那份委任狀交給我,但是他沒有告訴我任何有關日下政治、前田小雪與前田皋月,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只是要求我,這份委任狀只能在事件解決後,確認他們三人安然無恙,於平成二十六年(2014)一月二十七日,前田皋月生日當天宣佈委任狀內容,若超過期限,不論案件是否解決,這份委任狀都必須歸還。」

「所以後來藉由與日向政治和前田小雪的會談,你就將所有獲得的線索連貫起來?」

真實點頭。

「可是為何對於在偵訊室初次見面的日下與前田,你能從他們的證詞分析出那麼多必要的線索?」

「這個嘛─如果我回答說是經驗,妳應該又會說我小氣吧?」

優奈皺起小巧的鼻子用力點頭。

「那麼……」真實裝作很認真思考要如何回覆眼前這位孩子氣的女孩提問,想了一下開口說:「觀察一個人,不要一見面就只想著刺探或揭開那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或刻意隱藏的秘密,而是要解剖。」

「解剖?」優奈歪著頭臉色狐疑。

「沒錯,解剖,不論對方的謊言、面具、真相、面具外的偽善、面具下的容貌都要全盤接受,然後橫向剖析縱向組合。

往往一件事的真相不單單是隱藏在面具下,甚至謊言之中伴隨著答案的線索也不是不可能,端看要如何拆開謊話,再重新解讀謊話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真實的話還未說完,優奈的臉已皺成一團,她覺得真實根本在大玩文字遊戲,講來講去都在真相、謊言、面具這三個字打轉。

優奈扁起嘴埋怨:「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重點是如何判斷、分辨、整理、解讀!一定有一個完整的流程─」她頓了一下,改正說詞:「不對,一定有個方法能在瞬間判斷出來!」

真實聽優奈這麼講,他輕笑:「人類心中的思維沒有恆定性,所說的話也會跟著變動,所以不可能在一瞬間就能察覺出初次見面的人內心想法。

若是硬要用一個法則來規範,那麼……用由希的話來解釋,就是身為刑警的第六感。」

「那你呢?」

「經驗!」

優奈氣的反手插腰,嘟起嘴來盯著真實,只是真實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抬起頭來看過優奈一眼,否則真實肯定會好好欣賞優奈生氣時的俏皮模樣。

 

優奈瞧向真實,只見他頭也不抬自顧自的看著手上的書時。

她這才想起來,與真實相處近一個月的時間,兩人很少交談,除了數天前的縱火人事件以外,優奈未曾看見真實離開事務所過。

中午用餐時間,也幾乎都是優奈出門去買,或是固定叫一家名為來來軒的中華料理店外送。

此外,真實也未曾要求優奈做任何事情。

 

優奈細嫰的食指輕輕點在右臉頰的酒渦,思索著真實這個古怪的人,何時曾與自己面對面講過話。

「啊!」優奈輕呼,她想起與真實初次見面時,因為誤會打他一巴掌的那一次,真實有好好看著自己說話,其餘相處的時間都沒有認真看著自己說話。

於是優奈隔著桌子,伸出修長結實卻不粗壯的雙手捧住真實的臉頰,硬是將低著頭的臉龐扳向自己。

優奈嘟嘴對著滿臉疑惑的真實訓誡:「為什麼和我說話時,都不好好看著我,老是低著頭看書,這樣會令對方感到不受尊重,而且這也是一件很沒禮貌的行為,為何你連小學生該有的基本禮貌都不懂。」

對於優奈如此唐突的行為,著實令真實感到意外,眼前這位可愛的女孩這樣的舉動,令他不知要如何應對。

反觀優奈則是認真盯著真實那雙罕見的湛藍大眼,以老師對小學生的口吻向真實訓話。

說著說著,優奈與真實的距離拉近許多,粉嫰的臉蛋不知不覺靠近真實的臉龐,緩緩貼近對方直挺卻有些圓潤的鼻頭。

微妙的曖昧在空氣中竄動著,危險的誘人氣氛正發酵著。

那雙魅惑人心的深邃眼眸總是不挑時間、場合,無時不刻勾引所有想對他一探究竟的人的心神,而這些人往往都會對那雙藍瞳深深著迷,進而陷入迷惑的漩渦。

女孩性感且富有彈性的紅唇,逐漸逼近男人感性且蓄著短鬍的雙唇。

 

СТОП!」真實微薄的雙唇低語著異國的語言,伸出食指輕輕按在優奈濕潤有彈性的俏唇。

 

優奈頓時從恍惚中甦醒,急忙往後退兩大步。

 

「你─」優奈望著真實微笑的面容,她羞紅著臉大聲嚷嚷:「我沒有要對你做奇怪的舉動,只是不小心……不,我只是想觀察一下,藍色的眼珠會不會有白內障!」話一說完,她帶著紅通通的臉蛋奪門而出。

真實聽完優奈胡言亂語的解釋,然後看著她逃離現場的背影後,笑著繼續低下頭看書……

 

意外插曲發生後的一個月。

此時此刻的優奈坐在窗邊,一想起那件事,稚氣的臉蛋瞬間染上一抹紅潤的羞赧之色。

她偷偷瞄向真實,看到對方正聚精會神盯著螢幕。

「上杉先生在看什麼?」優奈好奇走過去。

真實卻這麼回答:「別看,妳會怕。」

優奈大哼一聲,她不只是個好奇寶寶,更有著激不得的不服輸精神,一聽真實故意這麼說,她走到真實身旁一看。

「啊!」她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嚇的退一大步,雙手反射性縮在胸口處。

 

畫面中一顆斗大的人頭被兩隻巨臂一扯,竟然呈一百八十度扭轉。

那顆被扭轉的臉孔露出驚恐的神情,雙目睜得老大,黑色的瞳孔僅餘豆子般大小,嘴巴張開似乎想大聲呼喊,卻己成為死人,身軀軟趴趴由站姿變成跪姿,最後趴倒在地。

那張懼怕的臉孔朝向天花板,無神的瞳孔反映著步入死亡的深淵。

擁有巨臂的壯漢,手一揮,身後九名小混混隨即衝入人群中廝殺。

監視器設於屋內角落朝向入口處,這個角度僅能拍到巨漢鼻下的半張臉與龐大的身軀。

 

畫面中的地點應該是一間秘密地下室倉庫,周圍置放相同規格的木箱,畫面最右側有張桌子,上面擺放一堆實驗儀器,容器中裝著混濁的沉澱物。

有三個人圍在長桌旁,這三人似乎正要將容器中的沉澱物提煉出來,卻因為有人闖入而停下動作。

四周還有十多個身著西服或坐或站的人,他們似乎被適才那一幕所嚇到,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九名持著棍棒、小刀的混混就已經向他們殺去。

五個反應較慢、身手又差的人馬上就被撂倒,剩下的人總算反應過來開始反擊,只是敵方擁有一名身手凶殘的壯漢壓陣,這場騷動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

連同桌旁的三人全部倒在地上,哀號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壯漢看到對方全被擺平後,往擺放實驗儀器的長桌走去,他的身影與臉龐漸漸浮現出來。

 

「他不是小山達也?」優奈此時才明白,真實仍在追查縱火人事件的幕後主使者。

 

真實默然點頭,算是回應優奈的疑問,雙眼仍然盯著螢幕中小山達也的一舉一動。

只見小山達也嗅一下瓶中的液體,然後轉身對著部下點頭,九名部下開始搬運木箱,正當大伙準備搬出去時,所有人不知為何擋在畫面拍不到的入口處,九個人聚集在畫面左方。

接著沒過數秒,小山達也竟然走向墊在最後面的部下,自後方抱住他的頭一扭。

 

 

圖/文/きまぐ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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