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夏季-炙熱的夏季(下)

〔埔上球員目前的實力雖然不太好,卻相當具有潛力,尤其是宮本兄弟。〕藥師寺夢解釋。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國內選手偏重瘦長耐久型選手,這和平常訓練有關,但國外偏爆發力,對於棒球這個運動,很多人都以為是無氧與有氧結合的運動,其實不然,棒球雖是一種可能會打持久戰的比賽,可是比賽進行的瞬間,往往都是無氧運動。〕

〔是的,伊東對此有研究嗎?〕藥師寺夢聽他這麼說,流露出佩服的眼神。
〔不,這只是個人興趣。〕

〔其實美國人偏爆發力不是沒有原因,畢竟訓練方向與肌肉體型不同,在美國像宮本兄弟這種體型的人到處都是,只要能夠好好訓練與進行適當的減重塑型,他們將會成為最強悍的打者。〕

「藥師寺小姐真是好人!」宮本兄弟兩人在休息區聽到藥師寺夢這麼一說,內心大為感動,從預賽一路走來,總有人揶揄他們,雖然現在已經能忍受別人的嘲笑,但還沒有隊友以外的人給予他們肯定,這些話使他們對未來更有信心。

〔此外還有一點,埔上的失誤雖然很多,但是雙殺記錄也很多,幾乎都由二壘手山口發動,甚至還有三殺記錄,雖然外圍守備不好,但由捕手神宮、投手兩津、二壘手山口、中外野手阿久津這四位直線守備,堪稱是隊中最強的守備陣容。〕

〔為何不把守備內縮成三角型?〕伊東不解。
〔因為二壘是重要的防守據點,僅次於投捕的防線,能掌握外野守備又兼具次級指揮塔的位置,很多防守都要從這個方向來發動。〕
〔這麼說,山口從捕手轉到二壘手,也發揮出相當好的實力了。〕
〔的確如此。〕
〔比賽準備開始,球員進場。〕

「快要進場了,學長買飲料還沒回來!」三谷 司慌張的向安倍上月報備。
「我去找找!你們準備好球具,等他們──」安倍上月拿起手機準備離開休息區時,看到神宮速水和兩津川澄從遠處跑來。
「要進場了,你們快點準備。」安倍上月輕吐一口氣,還以為他們發生什麼事。
「嗯,走吧!」神宮速水露出招牌笑容,但笑臉底下卻帶了點不安的情緒,而兩津川澄進來後更是不發一語,他戴好帽子和手套準備登場。
「學長,這是我的手套。」春日大介出聲提醒兩津川澄,兩津川澄拿了左手沒有封口的手套,而他原本的手套應該是右手有封口的投手手套。
「哦,抱歉!」兩津川澄心不在焉的將手套換回來。
「你也會緊張啊?」阿久津神頭一次看到兩津川澄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取笑他,但兩津川澄並有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走進球場,踏上甲子園泥土。

〔比賽要開始了,由八口先攻,第一棒是遊擊手月田,已經是三年級的他,一定很渴望得到冠軍,畢竟今年春季大賽打入前四強,就差那麼一點,任誰都會不甘心。〕
〔是的,不知道今天埔上的投手兩津會如何面對八口的首棒月田。〕

「偏外角?」只見神宮速水不斷換暗號,可是兩津川澄不搖頭也不點頭,心思完全沒放在這裡。

「我要快點結束比賽,全部都三振好了,不,這樣太慢了!」兩津川澄不理會神宮速水的暗號,只是望著加油席的首排,酒井小南看到他的眼神望向這裡,發動歡呼:「三振!三振!」一朵朵彩色繽紛的彩球在加油席炸開了。

兩津川澄決定好戰略,閉上雙眼仰望無雲的藍天,毒辣刺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發光發熱,彷彿要和地上觀眾的熱情一較高下。

兩津川澄做了一個深呼吸,面對八口的首棒月田,投出第一記球。
「來了!這不是好球,但也沒那麼難打!」月田隨即辨識出這是一記偏高的壞球,掌握到擊球點就可以擊出一支漂亮的中間安打。
鏘地一響。
〔月田擊出去,是一支擊向投手丘的強襲球,小心!〕伊東緊張的喊叫!
「啊!」就連一些較為緊張的觀眾也不禁發出聲音。
月田擊出一記飛向投手丘的強勁平飛球,大多數投手一發現球往自己飛來,都會馬上用雙手做出護身的動作再閃躲。
但是兩津川澄沒有這麼做,他的眼睛沒有眨動,身體也沒有閃躲,只用戴著手套的右手一伸,將那記強勁的平飛球穩穩接進手套,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踏回投手丘。
「......」月田傻了眼:「這傢伙也太強了吧,眼睛眨都不眨的硬是把球接下來。」
〔剛才那球真是驚險啊!〕伊東嚥了口水。
〔是的,沒想到兩津投手沒有絲毫猶豫就將球接下來。〕
〔一般投手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閃躲或是遮擋身體重要部位才對。〕
〔那球接的很漂亮,他的反應很快而且很大膽。〕藥師寺夢讚賞。
〔一說起那球接的很漂亮,我有一種想法,感覺兩津好像早就準備好在那邊等著接球的錯覺。〕

〔咦?〕藥師寺夢對伊東這句話感到驚疑:〔這......〕她頓了頓,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因為剛才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注意到是怎樣的情形,她心想:「回去好好看影帶確認,這並非不可能。」

〔這並非不可能吧?〕伊東對藥師寺夢笑了笑,將她的心底話說出來。
〔你也這麼覺得?〕藥師寺夢對伊東愈來愈有好感,沒料到他的想法和自己相同。
〔之前預賽,我只看了二場,後來有看過妳分析的數據,如果他的表現真如妳說的,能夠隨自己的想法投出想投的球,那麼他能掌握住球被打出去的方向,也不是不可能。〕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藥師寺夢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說著說著,八口二棒東山擊出一支滾地球,被兩津接到傳回一壘,刺殺出局!強棒第三棒比喜準備站上打擊區。〕

兩津川澄還未等比喜站上打擊區,雙手高舉拍了二下,左手比了個V。
「不會吧!要我注意?我何時分心過了!」阿久津神看到兩津川澄的暗號,要自己注意下一球的位置。
這時比喜就定位準備好打擊:「兩津難道真如安里所講的一樣,能控制球的落點?」

兩津川澄銳利的眼神向本壘掃過,投出一記慢速直球,但是在比喜眼裡看起來卻有些浮動,並不是一記直球:「是因為球速太慢的關係嗎?」比喜推斷是因為球速過慢,所以球路才會看起來有些浮動,面對如此好打的球路絕不能放過。

鏘的一聲,這顆球被擊出去。
〔這是一支飛向中間的高球,但不深遠,中間野手阿久津跑沒幾步就接到了!一局上半結束,好快啊!〕
〔是的,兩津只用三顆球就結束八口的攻勢!〕

「學長真厲害,一下就結束這局了!」三谷 司蹦蹦跳跳的將飲料和濕毛巾遞給兩津川澄。
兩津川澄不發一語,將毛巾攤開蓋在頭上,接飲料時,雙手卻連同三谷 司細嫩的小白手一併握住,喝了幾口後才放開手,這個舉動讓三谷 司羞紅了臉。
「學長是不是怪怪的?」她小聲的問哥哥。
「感覺學長今天好可怕。」三谷 巧點頭。

〔赤井展現刁鑽球路,漂亮的三振鬼塚,現在輪到第二棒山口打擊。〕
兩津川澄並沒有多餘的時間休息,今天他排在第三棒,他打算提前搶分,這樣後半段投球才會比較輕鬆一點,不過今天的計劃卻做了變更。

面對赤井安里刁鑽的球路,山口道山也發揮出精確判斷與纏鬥技術,每一顆刁鑽的好球都被擊出界外,每一顆不好打的壞球都被巧妙的過濾掉,兩人纏鬥九球,二好球三壞球滿球數。

「山口學長果然不好應付,滑球、直球、變速球都被破解。」武田早見露出敬佩的笑容。
「投下墜球吧?」赤井安里詢問。
「不是還沒練熟?這球投壞,可能會失分。」
「沒問題,山口學長值得做這種賭注。」

〔山口真是難纏,赤井無法突破山口的攻勢。〕
〔赤井和武田應該會小心應對。〕

只見武田早見和赤井安里不斷打著暗號,最後赤井安里才滿意的點頭,投出一記快速直球。
「漂亮的直球,不過這種球速對於看慣川澄投的速球的我是毫無意義!」山口道山抓穩時機,準備將球擊出去。
「咦!掉下去了!」山口道山擊球瞬間發現球下墜了,急忙將中心下移,球棒輕觸球的邊緣,形成一記無力的滾地球,武田早見馬上撿起來傳向一壘刺殺。
「真是漂亮的一球!」山口道山對這球讚不絕口。

〔這是一記漂亮的二縫線下墜球,赤井面對難纏的山口,拿出招牌球路將山口刺殺,結束了與他的纏鬥。〕

「來吧!」山口道山出局,兩津川澄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直接站上打擊區,面對第一球揮棒,擊出一記又高又遠的右外野界外球。
「兩津學長真厲害,我這記失投的下墜球差點被打成全壘打了。」赤井安里想要快速解決兩津川澄,所以第一球就投出下墜球,但是卻失投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今天兩津給人的感覺很沉重?〕伊東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也這麼覺得,好像很焦慮。〕
〔是的,之前他在投球時,投球節奏很慢,但讓人看了並不會沉重,反而能抒解凝重的場面,但是今天一開賽,比賽感覺有點透不過氣了。〕
〔或許,他也感受到甲子園的壓力吧?畢竟甲子園和預賽是不同的意義。〕

〔兩津和赤井纏鬥七球,又是二好三壞滿球數!赤井現在投出第八球,兩津打擊出去,這是一記又深又遠的球,一直朝右外野後方飛去,東山的腳步還沒停下來,飛出去了!兩津再度上演預賽第一戰首局的全壘打,這是不是意味著埔上要再次搶下甲子園首勝?〕

「川澄、川澄,LOVE、LOVE、LOVE!」酒井小南帶頭歡呼,五彩繽紛的彩球在藍天之下更顯耀眼。
「這顆球不是失投球!」武田早見大驚。
「沒錯,這不是失投球,而且還是完美的下墜球,非常沉重的一顆球居然被打成全壘打了。」
「你不覺得兩津學長給人的感覺好像和之前不同?」

「我不知道,我的背脊在發冷,或許這就是場上的兩津川澄,而不是場下的兩津川澄!」赤井安里興奮的發抖,他內心無比的雀躍,沒想到能向兩津川澄這樣的活傳說挑戰,真的太感動了!

「你別太感動了!」
「我知道,感動不等於放水,我反而更加興奮,學長激起我的鬥志了!」赤井安里的雙眼激起熱烈的花火。

然而,跑回休息區和隊友們擊掌的兩津川澄,臉上並未展露笑臉,表情依然嚴肅,而且不時望向加油席,他將濕毛巾蓋在臉上,面容沒有任何興奮,反而帶著些許倦意,他在心裡這麼想:「這一分應該夠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焦急什麼,但是你耗費太多的精神。」山口道山坐在兩津川澄旁邊,他知道兩津川澄從未同時專注神情應付投球和打擊,如果這樣持續下去,是無法投完整場比賽,而且還會打亂自己的節奏,這不是平常的兩津川澄。

「嗯!」兩津川澄只是嗯了一聲,不願和山口道山多說什麼,但隔了一會說出二個字:「抱歉!」
「你在胡說什麼!」山口道山拍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兩津川澄欲言又止。
「嗯?」
「不,沒什麼。」

「嗯。」山口道山知道一定發生某些事,使他焦慮的想完成這場比賽:「如果有什麼事要處理的話,就去吧,明天春天我們再來一次,夏天來第二次,順便把冠軍帶走,今年的我們踏上甲子園,已經完成目標了。」

兩人交談聲並沒有刻意壓低,也沒有過度張揚,但在休息區的每個人都聽的很清楚。
噗地的一聲,兩津川澄突然笑出來:「沒有任何事會比登上甲子園更重要的!放心,沒什麼事!」
山口道山嘆了一口氣,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自己也無法再說什麼了。

〔率先搶奪一分的埔上,並未能趁勝追擊,神宮擊出一支右外野安打後,五棒神野被三振出局!〕

「兩津的球不快,但是非常的精準。」八口球隊的教練若江正在指示球員:「所以不要急著揮棒,把握住每個球路的軌道,等到第二輪再展開攻勢。」

「教練這太難了吧。」月田出聲抱怨:「我有個朋友是伊集的球員,昨天我打電話去問兩津的投球風格,他說兩津的風格太複雜了,而且每個打者所看到的球路都不同,至少......有九種不同的球路!」

「哈哈,別開玩笑了!」若江哈哈大笑,他不相信月田的說辭:「雖然我說他投的球很精準,但不代表他能投很多種球路。」
「或許......」但是赤井安里卻不認同若江教練的話:「如果他只用二、三種球路,配合不同路線投球,是不是就能創造出九種或者更多不同的球路?」

「嗯?」這句話引起若江的注意:「抱歉,月田我剛才失禮了。」若江脫下帽子向月田致歉:「或許正如赤井所說的,只要兩津會投二種球路,配合內、外角與直球搭配,就會讓人以為有九種球路,所以......」若江教練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

「所以......」眾球員們正等待教練的戰略方針。
「兩津去參加九宮格棒球的節目,一定能獲得一百萬!」若江滿臉嚴肅這麼說。
「教練!」眾球員們紛紛跌坐在地,眾人心裡在想,都什麼時候了,教練還能像平常一樣開玩笑。
「呵呵,放心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可是我最驕傲的孩子們。」
「哈哈,什麼孩子啊,教練,我們明明都可以當你的孫子了,我們可不要那麼老的爸爸!」
「呵,孫子孩子都一樣,好好比賽吧!」
「是!」

「川澄、川澄、LOVE、LOVE、LOVE!」兩津川澄一站上投手丘,啦啦隊就用最熱情的口號來歡迎今天表現最出色的球員。

「......」兩津川澄望向啦啦隊,觀眾都以為他再看啦啦隊的舞蹈。
兩津川澄看了一會,再環顧四周看看隊友們,最後才看著神宮速水。
神宮速水知道他在想什麼,馬上請求暫停。

兩津川澄還未等到神宮速水開口,就先出聲:「抱──」
「沒理由向我道歉吧!而且我也不想被男人抱。」神宮速水打斷他的話:「走吧!」
神宮速水向主審請求更換投手。

「抱歉,你的甲子園初登場居然是接我的爛攤子!」兩津川澄向阿久津神致歉。
「平白無故得到首場優勝,並不是什麼爛攤子!」阿久津神嘴巴雖然這麼說,卻收起平常嘻笑的嘴臉一臉正經。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安倍上月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一定很嚴重,否則兩津川澄不會在比賽中離開。
「老師不用了,只是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晚一點我再和神宮速水聯絡,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兩津川澄向安倍上月道謝。

「雖然你走了,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會認輸,我們會盡全力打進決賽等你回來。」鬼塚武山替兩津川澄打氣,但是這句話由他這個沒有什麼傑出表現的人來說,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嗯!」兩津川澄向鬼塚武山點頭示意,整理一下隨身物品就離開了。

「好了,就算川澄走了,我們的劣勢仍不會有所改善!八口不會因為這樣而變弱,打起精神來。」神宮速水重新分配戰略和守備位置:「神、道山先去場上練投,我守二壘,大介守中間外野手。」

兩津川澄一走,眾人的確有些不安,但是神宮速水馬上調度規劃,為大家打氣:「嘿嘿,武山學長,你剛才說的那番話可要負責啊。」
「沒問題!」鬼塚武山堅韌的眼神感染周遭的眾人,神宮速水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那麼大的改變,這是認識他以來,頭一遭看到他那麼炯炯有神的面容。

〔兩津選手下場了,現在由阿久津擔任投手,山口和神宮守備位置交換,埔上做了一個不小的變動!〕
〔不知道兩津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適?他好像離開休息區了。〕
〔才剛領先的埔上,會不會因為兩津的離開造成情勢逆轉?〕
〔這話說的太早了呢!伊東,畢竟現在才第二局!〕
〔哈,說的也是,我太心急了。〕

「川澄......」酒井小南也發覺狀況有異,急忙再撥了電話給伊香香月,但仍然沒有人接。

「兩津學長為什麼......」赤井安里沒想到兩津川澄突然下場,八口休息區的球員們也為之驚訝。

全場觀眾隨著兩津川澄突如其來的下場,引發不小的騷動,也有許多因為報導而來查看的球探大感失望。

然而卻沒人猜想得到,兩津川澄這一離開,只是這一年甲子園中一連串風波的開始。

這一年的夏天,炙熱的夏季,甲子園冠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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