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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夏季-不安的心

大年夜,兩津川澄一夥人聚集在居酒屋裡,準備一起倒數跨年。
然而校內風雲人物──神宮速水卻大肆抱怨,將一堆賀歲卡帶過來。
「喂喂,你這是在炫耀?」兩津川澄瞧著一堆堆卡片積成的小山,佔滿數張桌子。
「媽呀!我再也不過年了。」過年前的一週,神宮速水陸陸續續收到上千張賀歲卡,其中八百多張是不認識的學姐,一百多張是有點熟又不太熟的人,剩下五十多張才是比較熟的人。

神宮速水自己都沒想到會收到那麼多賀歲卡,其中還有幾張是老師送的,連安倍愛野也寄了。
「八成是校長把你的住址洩露出去。」兩津川澄推測。
「快點寫啦!明天下午我要全部寄出去。」神宮速水催促。
「等等,為什麼我要幫你寫。」兩津川澄向他抗議。
「這顆球是怎麼回事?」神宮速水將一顆紅線球拿出來,在兩津川澄面前晃來晃去:「那麼有價值的球,居然就這樣給我亂丟。」

「賀歲卡是飄舞的風箏,我們不可以辜負寄件人的心意,努力回應吧。」兩津川澄拿起筆來,開始寫賀歲卡。
「這顆有小南簽名的球,好好交給我就沒事,耍什麼帥。」神宮速水奸笑:「對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回賀歲卡?」
「回來回去多麻煩,累死了。」
「嗯......」神宮速水嗯了一聲,不再出聲。
「怎麼不說話?你這陣子挺怪的。」
「......」他沉默好一陣子才開口:「那個──」
「哇,我們速水真的是萬人迷呢。」酒井小南突然衝進店裡,打斷神宮速水的話。
「小、小南。」神宮速水不知為何結巴起來,是不想讓酒井小南知道自己收到那麼多賀歲卡?
「速水有數過幾張嗎?」
「超、超過五百張。」
「騙人,怎麼看都超過一千張,差不多全校的女生都寄過來。」她隨意的抽二張來看,再從背包裡拿出一張卡片給神宮速水:「這是我送你的,新年快樂。」

「謝謝。」神宮速水反常的傻笑著。
「我的呢?」
「我也寫好了,還沒寄出去。」神宮速水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裡拿出卡片。
「真棒,我以為再也收不到你送的卡片呢。」酒井小南開心的親吻卡片。
「嗯。」神宮速水又露出傻瓜似的笑容。
「速水別停筆啊。」兩津川澄出聲提醒,他才又提筆繼續寫賀卡。
「川澄你的。」酒井小南發給兩津川澄賀卡。
「謝啦。」兩津川澄也將準備好的賀卡回送給小南。
「香月呢?」
「她在弄年菜。」
「星川和奈奈應該不能來吧?幸好他們的賀卡我早寄過去。」
「小南來了嗎?」伊香香月端了好大一盤年菜出來。
「香月,抱抱。」酒井小南興奮撲向她。
「小心、小心,先讓我把年菜放好。」
「卡片給妳。」
「等等哦。」伊香香月收下賀卡,跑回房裡拿賀卡給酒井小南。
「這是我們頭一次自己過年夜。」酒井小南哼著歌:「我還帶和服來換呢!」
「對了,跨年後奈奈約我們在寺廟見面。」
「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奈奈不能出來。」
「我們先換上和服,用完年菜後,再吃個蕎麥麵跨年再去寺廟吧。」
一夥四人愉快渡過生平第一次只屬於青梅竹馬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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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一百零八下鐘聲結束,四位青梅竹馬象徵性吃幾口蕎麥麵後,一起去寺廟找日向星川和蛯原奈奈。
眾人會合後,先去神殿許願祈福,再到商店街舉辦的祭典園遊會逛逛。
「星川今天可是護花使者,記得好好照顧奈奈。」兩津川澄推推他的胳膊。
「這是應該的。」
「對了,你們許什麼新年願望?」
「當然是蟬聯甲子園冠軍。」日向星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就知道,真是無趣。」
「那你還問!」
「奈奈呢?」
「我、我嗎?」蛯原奈奈心不在焉想了一會:「啊,就是甲子園冠軍嘛!」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她想那麼久,居然說一個大家不會信的謊言,真是可愛。
「換我換我。」酒井小南搶著說出自己的願望:「我的願望和去年一樣。」
「去年許什麼願望?」神宮速水好奇。
「嘻嘻,就是希望棒球社能獲得冠軍!」她轉頭對日向星川做鬼臉:「不過是埔上哦,不是相南。」
日向星川和蛯原奈奈被酒井小南逗得哭笑不得,因為去年大家還就讀同一間學校,加入同一個棒球社。
「香月呢?」酒井小南拉拉伊香香月的手。
「我啊,希望將來的日子裡,大家還能和現在一樣開開心心渡過。」
「啊呀,這也是我想許的願呢!可惜只能許一個,那──川澄不用問。」
「什麼意思?」兩津川澄抱怨。
「你每年都和我許一樣的願,當然不用問。」
「廢話,以前都是棒球社,當然希望棒球隊得冠軍,反倒是今年,妳不是棒球隊,還許這個願望做什麼?」
「你忘記我現在加入什麼社團?」
「啦啦隊。」
「這就對囉,啦啦隊就是要替人加油嘛。」
「那田徑社不用加油?壘球隊?體操社?」兩津川澄和酒井小南鬥起嘴來。
「要你管,我想幫誰加油是我的事。」
「大過年的別鬥嘴啦,速水呢?許什麼願望?」伊香香月出面打圓場。
「嘻嘻,鐵定和我一樣,取得甲子園冠軍。」酒井小南翹起小嘴自豪的表示。
「不,不是。」神宮速水一往反常沒有加入兩津川澄與酒井小南的鬥嘴。
「耶──」酒井小南好奇的睜大水亮雙眼,整張白嫩的臉龐貼上去,幾乎要和神宮速水的鼻子碰著:「騙人,我才不相信。」
「我的願望是──」神宮速水緩緩張開寬闊的雙手,溫柔的環抱酒井小南:「和妳一起渡過快樂和難過的日子。」
神宮速水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更沒有平常嘻鬧的態度,嚴然一副認真的面容,此時此刻向酒井小南做衝擊性的告白。

新年歡樂氣氛與寒冷天候成反比,愈是寒冷的降雪日,過年熱絡的氣氛愈顯熱烈。
商店街祭典活動洋溢熱鬧的人情溫馨,在街上的角落,甚至演出男孩與女孩純純的愛情故事。
人們互相祝賀道喜話語流竄在人來人往的道路,六名少年、少女佇足在旁,其中一對男女相互擁抱。
他們彷彿感到時間停止,周遭竄動的人事物都與少年、少女無關,他們只是靜靜地享受這段驚喜時光。
酒井小南俏臉飛紅,羞喜參半,整個人傻楞楞地依偎在神宮速水厚實溫暖的柔情胸懷。
二人就這麼抱了好一段時間,神宮速水才輕柔將二人拉開一小段距離,一隻手摟抱酒井小南纖細的腰身,另一手輕捧她水嫩羞赧的臉頰,極為深情的眼神注視她迷茫邃麗的眸子。

那一刻,不只酒井小南明白,其他人也很清楚神宮速水下一個動作。
酒井小南害羞的閉上雙眼,踮著腳尖微微抬起頭,她似乎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臟呯呯跳個不停,此刻的她溫美柔情。
神宮速水俊酷的臉龐逐漸貼近......

大家睜大雙眼,用既羞澀又祝福的眼神望著二人,準備迎接神聖的一刻。

「好了!」神宮速水突然煞風景的說。
「咦?」酒井小南猛然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盯著他瞧,其他人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怎麼?」神宮速水一頭霧水環顧眾人。
「你、你剛剛......」酒井小南彆扭的解釋。
「剛剛?」
「就是你......」酒井小南扭扭捏捏說不出口。
「剛剛妳的睫毛有髒東西,妳不是閉上眼睛要我幫妳拿掉?」
「噫──」眾人連同酒井小南頓時間傻了。
「妳、你們該不會誤會我向小南告白和索吻?」神宮速水哈哈大笑。
「你太過份了。」酒井小南奮力推開他,轉身奔離他。
剎那間,大家似乎看到淚水如雨般撒落在地面,神宮速水失神的半抬起手臂,試圖要用手掌接住她傷心的眼淚。

當然,這一切都是轉眼間發生的,大家只是感覺而已,並不確定剛才落淚那一幕是真實或虛幻。
但是看著神宮速水落寞的神情,他似乎接到心痛的水滴,默默盯著偌大的掌心。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只是看著酒井小南的背影即將消失在大家眼前。
「還不快追。」正當這個反應在大家腦海閃過時。
酒井小南停下腳步不再往前奔走。
「唉唷,你們真討厭耶,居然不來追我,這樣沒辦法作弄下去。」她背對大家發出微顫的聲音抗議。
神宮速水率先向她追去,其他人跟在後面。
「噹噹。」酒井小南露出開朗的笑容面對大家:「有沒有嚇一跳。」左手比著勝利V,拿著眼藥水的右手在大家眼前搖晃。

「嚇死我了。」蛯原奈奈心有餘悸,雙手輕撫胸口。
「你們何時串通好嚇我們?香月?川澄?」日向星川也被他們精彩的演技嚇到,兩津川澄和伊香香月則是搖頭表示不知情。

「這是新年賀禮!」酒井小南親熱的勾住神宮速水粗壯的胳臂。
「是啊!說不定今年還會有第二、三波的惡作劇哦!敬請期待。」神宮速水也比個V:「我們應該可以去當演員吧?」

隨後,神宮速水與酒井小南兩人一搭一唱,像是唱雙簧一樣逗得大家笑呵呵,將氣氛炒到最高點。
最後眾人嘻戲至有些倦意才決定回家,日向星川先送蛯原奈奈回去。
「怎麼辦,我好想撐到看日出耶。」酒井小南揉著雙眼。
「要不然大家到我那打電動撐到日出,看最後誰還醒著就叫大家起來。」神宮速水提議。
「好啊!速水住的套房很高,可以去那邊看日出。」酒井小南開心的鼓掌。
眾人於是前往本社區最高樓層的大廈。
原本是四個人並肩而行,慢慢變成兩兩一組,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成對的兩人逐漸拉開距離,保持一段有點遠,但只要再往前跨一步又可以看到對方背影的路程。

「你們的演技真差。」走在後頭的兩津川澄看了身邊的黑色巨人一眼。
「至少還有一半的人被騙。」神宮速水毫不在意。
「是啊,星川滿腦子都是棒球,奈奈則是純真女孩。」
「......」
「其實你剛才是認真的吧?」
「嗯,新年願望就是我回日本的願望之三。」
「你曾和小南提過要回紐約嗎?」
「不說她也知道。」
「那你剛才幹嘛作弄她?」
「嫉妒。」
「不是嫉妒是生氣吧?你應該作弄的對象是我不是小南。」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是氣我把小南的簽名球亂丟?」
「是啊,的確是這樣,不過這不是氣是嫉妒。」
「我和小南沒──」
「少耍白痴了,青梅竹馬會不知道彼此心意?」神宮速水知道他要解釋什麼。
「至少你和小南就不明白,你們總是笑嘻嘻面對,明明很清楚對方的心意,卻──」
「總之,我不是氣你或小南,單純只是嫉妒小南和你們擁有我失去三年的共同回憶。」
「......」
「僅僅只是......嫉妒,當我回過頭才發現,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我不想讓小南離開我身邊,我想獨佔她這三年所有回憶。
但是當我準備吻她時,我清醒了。」

「清醒?」
「因為獨佔這三年不能讓我滿足,可是......夢想終究要回到現實,三年後我就要回紐約。
小南和我一樣捨不得這塊土地,這塊充滿純真回憶的夢土。
所以我不敢親她,我的心很不安,非常害怕面對三年後的那一天,那一天不可能不會到來。」神宮速水的告白,聽來像是被喉嚨一個字一個字勉強擠出來。

※※※※※※※※※※※※※※※※※※※※※※※※※※※※※※※※※※※※※※

「你們的演技真差。」伊香香牽著酒井小南的手慢慢踏著步伐前行。
「至少還有一半的人被騙。」酒井小南毫不在意。
「是啊,星川滿腦子都是棒球,奈奈則是純真女孩。」
「噗哧。」酒井小南噗的一聲笑出來:「我敢保證,妳和川澄說的話一定一模一樣。」
「唉唷,妳還有時間管我們,妳自己才該檢討。」
「檢討什麼?」
「妳剛才真的哭了吧?」
「眼藥水啊。」
「少來,那瓶眼藥水根本沒開。」
「咦,真的嗎?」酒井小南試著轉開瓶口:「真的耶!」
「別跟我打哈哈,剛才明明是好機會,你們可以互相告白──」
「不過他退縮了,雖然這裡沒有其他人,但我總不能讓他難堪。」
「看你們這樣,我好難過。」伊香香月的心情變得很低落。
「我明白。」酒井小南能體會她的心情,因為自己可能就是她和兩津川澄的翻版:「所以我之前說過,我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直至我追尋到未來的方向為止。」

「妳真的好堅強......」

對他們而言,這是一個特別的新年,滿滿的思緒將在他們心中滋長,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感。
這天所發生的事,雖然只有日向星川與蛯原奈奈不明瞭,但並不代表他們感受不到神宮速水與酒井小南之間的關係。

日向星川與蛯原奈奈的內心也遭受到另一種情感的衝擊,同時觸動內心深處行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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