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ium-3

 

 

unoduotresquattuorquinquesexseptemoctonil。」

 

「啊─」一聲足以震裂玻璃杯的刺耳嘶吼響徹雲霄。

看似秀氣可人的女孩從那瘦弱的身軀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尖叫聲,足足持續了十多秒,圍在身邊的人驚慌失措摀住雙耳。

「退下!」唯有一名穿著黑袍站在最前方的微胖男子沒有受到影響,他面容肅穆,左手持十字架,右手撐著被翻開的羅馬儀式教典,以莊嚴神聖的語氣喝斥身前的女孩。

女孩長得十分清秀甜美,但神情與態度詭奇,皮膚異樣泛白,而她一如往常,聽到眼前黑袍人的話,隨即停止高分貝的嘶叫:「不把錢給我,就別想叫我離開!」本該是甜甜的笑容出現在這可人的女孩臉上,但這笑容卻帶著令人莫名懼怕的心寒,眼神似空洞無神又似銳利直刺人心。

黑袍者並不畏懼女孩那雙原本該是清澈具有靈氣的藍色大眼,只是此時卻被邪惡的魔靈所取代。

黑袍者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不欲見這女孩被折磨的模樣,轉身領著眾人離去。

 

「我……我真的受不了!」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乾嘔著,他拋下手中的攝影機,急奔洗手間,接連不斷的嘔吐聲自遠處傳來。

 

「第幾天了?」黑袍中年人的神情看來有些疲累,他向一旁站著的黑袍女孩詢問。

「距那天起是第七天,儀式已經進行四次。」

黑袍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抬頭環顧圍在身邊的人,一對身心疲憊、臉露倦容的夫妻;身著與自己樣式相似的黑袍女孩;以及一位身材高挑、臉蛋姣美的黑髮女孩。

「唉。」他不發一語,低頭嘆息。

眾人只能沉默以對,等待中年人的決定。

沉重的氛圍並未持續太久。

黑袍中年人從手提包中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嘟─嘟─的撥話聲,在這沈寂無聲的氣氛之中,特別突顯出所有人內心的沉重。

「昆塔?我以為你早就弄丟我的號碼。」黑袍中年人還未出聲,另一頭接電話的人率先出聲,這人的聲音很低沈,且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古老腔調與喉音。

「我的老天,幸好你沒換號碼,否則我就得親自去找你了。」被稱作昆塔的黑袍中年人慶幸。

「少來,你該知道做我這種工作的人,號碼不會輕易變動。」手機另一頭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口氣聽得出來相當高興。

「這倒是。」昆塔回應的語氣卻十分平淡。

「那麼……這麼久沒聯絡,總不會是想找我吃頓飯?」對方聽出昆塔的語氣並未帶有與老友敍舊的熱情,顯然是為了某些事來找自己。

「不,當然不是,而是我需要獵魔者!」

「嘿!」手機另一端的人以不解的口吻說:「你不會不知道早在十五年前那場變異後,整個紐約,不,恐怕全世界,不管是優秀或不怎麼出色的獵魔者都死傷殆盡了吧?」

「是啊……」昆塔停頓了一會:「所以,我才來找你。」

「這真是讓我難過,十五年來的第一通來電,僅僅只是需要尋找一位獵魔者?」

「這不能用僅僅兩個字來表達我所遇到的困境。」

「這倒是令我難以置信,自那件事後,所有的邪魔事件不也隨著獵魔者消失了嗎?」

「除了你的地盤外,還有不算那些被你管轄的,邪魔事件的確少了許多,但只是減少而不是消失。」

「那麼……」

「我需要獵魔者!」

「范恩斯介紹的你也接受?」

「布魯克林的中毒者范恩斯?」

「嗯哼,與你有些芥蒂的范恩斯。」

「我與他之間並沒有什麼芥蒂。」

「OK,我修正,是你們的老闆有些糾紛。」

「嚴格說來,他的老闆和我的老闆差不多是相同的,算了,雖然不是很滿意這說法,但我可以接受。」

「既然如此,我就把他介紹給你,急嗎?」

「很急。」

「好,我叫那個人今天就過去,不過費用會比十五年前貴上五倍哦。」

「五倍?」對方聽得出昆塔的語氣有些不滿。

「十五年後的今天,獵魔者短缺不光是因為那次事件導致,還有太多的獵魔者沒有傳承下去,再加上這是個賭命的行業,少數僅存下來的獵魔家族都不幹這事啦!有些人轉行當個不太傷人的奸商;或像我一樣成為走私販賣的掮客;再不就當個愚民的政客,一手掌權;一手收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像某個獨立島國,靠著好人緣成為一國總統。

嘿,你知道嗎,一個沒有能力治理小小島嶼的人,卻能憑著帥氣的臉蛋成為統治者,而且在執政黨過半數的情況下,還能把國家搞垮,這聽在身處大美國的我們耳裡,是一件多令人感到好笑的事!」

「好好,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我在此感謝你的幫助,馬古斯。」

 

美國紐約劃分五個行政區─布魯克林、皇后區、曼哈頓、布朗克斯與史泰登島。

而曼哈頓又被稱作陶醉之地,是美國人口密度最高的區域。

曼哈頓區是一個匯集世界文化、種族、藝術、經濟、教育、宗教融合之地,有著各種引人入勝的觀光地標,如:百老匯、林肯中心、華爾街、帝國大廈、紐約廣播博物館、麥迪遜廣場花園、時報廣場、自由島的自由女神像等等。

此外,信仰的宗教建築物也是隨處可見,光在第五大道就有數座神聖的教堂林立,像是聖派屈克教堂、聖湯馬士教堂、長老教會;其它還有華爾街的三一教堂、九十街的聖公會、聖巴多羅邁教堂、聖保羅教堂、聖約翰大教堂等。

或許,曼哈頓居民不見得都是虔誠的教徒,對上帝感到敬仰,但在繁榮城市忙亂生活的人們,需要心靈上的歸屬,所以教堂才能在這一片燈紅酒綠的大蘋果市建立起神與人民對話的橋樑。

 

無月的深夜,天色黑得令人感到沉悶,繁星撒滿夜幕卻抵不過繁華都市火熱的燦爛夜生活,一輛輛汽機車的紅光後車燈,像是流星般飛速穿梭於曼哈頓街道。

這瑰麗多變的夜,宛若知道今晚將會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試圖將整個沉重的黑幕降落在曼哈頓這座不夜城,五光十色的夜都雖然持續將不滅的霓虹燈盡情揮霍,但若能自曼哈頓以外的行政區來看曼哈頓,人們是無法像往常般看到燈火通明的城市,反而只能見到朦朧的黑色雲霧籠罩著整個曼哈頓。

 

對這游移不定的暗影迷霧而言,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踏著穩健的腳步走入林立於曼哈頓區的一棟高樓大廈,通過警衛的盤查後,搭上通往二十三樓的電梯。

 

二十三樓的燈閃爍著,銀色的電梯門開啟,男子邁出大步離開電梯,隨即看到一位中年人在一旁等候。

「請。」這名戴金邊眼鏡的棕髮中年人第一眼看到男子,眼神顯得有些訝異於男子的年輕,但他馬上回過神,不等高大的男子開口,便領著這人進入二十三樓層唯一有門牌的屋內,想來整層樓都是這位富貴人士所擁有的住宅。

男子踏入屋內前庭,就看見有數人在此處等候,共有三女二男,其中一對該是夫妻,另外一位中年男子與年輕女孩皆穿著制式的黑色袍服,還有一位身高不輸給高大男子的黑髮美女。

 

「抱歉,我還未用餐,請問有什麼可以吃的嗎?」高大的男子未等眾人互相介紹,就開口詢問。

中年婦女楞了數秒,才開口回答:「是,有義大利麵條、德國香腸、牛肉三明治。」

「麻煩都來一份,外加一杯不慘水的威士忌。」婦人應了一聲,急忙趕去準備餐點。

「請。」婦人的丈夫領眾人去餐廳。

高大男子邊走邊自懷中取出煙盒,將煙點燃,雖然白色煙霧帶著些許不同於一般香煙的味道,走在後面的黑髮美女卻不甚喜愛,眉頭頓時皺起。

「獵魔者維里?」待眾人一一坐好,黑袍中年人才開口確認這位來者的身份。

「對你們這些神父或者是驅魔師來說,獵魔者這個稱呼就姑且算是吧。」這位體型高壯的男子正是維里,他微微點頭:「你應該就是仁慈的昆塔神父。」

「是的。」身穿黑袍的昆塔一邊回應,一邊審視著維里,他嚴謹的目光似要看透身前這名男子。

 

維里留著比平頭稍長的髮型,穿著斜扣白色斗篷衛衣與牛仔褲,身形結實英挺,藍色的眼眸不算大,卻深邃迷人,有些童稚的臉蛋與微尖的下巴令他看來像個普通的大學生,但卻配上一頭白銀短髮與蒼白的膚色,令人有種抑鬱迷離的氣質,替維里這個獵魔者的身份更增添一種奇異的、吸引目光的獨特風格。

 

「那麼─」昆塔無法看透維里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甚至不像以往那些曾經見過的獵魔者,身上帶著獵魔工具─如具有特別魔力的十字弓、槍、炮或刀劍,諸如此類的東西,只不過他既然是馬古斯推薦的人選,或許就該相信馬古斯,但實際上,維里是那個中毒者所介紹的獵魔人,是否該值得信賴?還是抱持著存疑的態度?

「這位是……」昆塔向維里介紹周圍的人,屋主是此次事件的當事人卡洛 莫爾的父母親─莫爾先生與準備餐點的莫爾太太;戴金邊眼鏡的棕髮男子是精神科醫生懷特,負責記錄驅魔的過程;黑髮美女萊拉是卡洛的同校朋友;穿黑袍的女孩則是昆塔的助手,神學院實習生貝蒂絲。

昆塔介紹完畢後,望向貝蒂絲,她點頭示意開始向維里述說事情的經過。

 

貝蒂絲回憶七天前的傍晚,她在祭台附近準備彌撒要用的物品。

「都記清楚了嗎?」比貝蒂絲還要早一屆的實習生貝克正向她確認。

「是的。」貝克接著告訴她當日彌撒的流程,貝蒂絲突然感到心神不寧,高掛於四周的燈火時滅時亮,緩快不一的閃爍著,耳朵傳來一陣怪異的金屬扭曲聲。

貝蒂絲不經意看了貝克一眼,暗想:「真不虧是未來的神父,絲毫不受異狀影響。」這念頭才剛自腦海中閃過,她隨即推翻自己的猜測。

因為貝克的嘴形微張,停留在剛才與她談話時的姿勢,動也不動,適才還聽得到觀光客吵雜的聲音猝然停止,她有些慌張地回顧大廳的狀況,竟是與貝克一樣。

所有在大廳內的遊客、神父與實習生竟然全部停下動作,呈現各種不同的靜態舉止,有些人正抬起腿來向前跨步;有些人虔誠跪著禱告;有些人坐在椅子上等待下一梯次的彌撒。

不論這些遊客或是神父,沒有一人不是在靜止的狀態。

大廳內溫暖的橘光不時閃爍,反倒形成昏暗不明的畫面,不只令貝蒂絲感到暈眩,昏沈的光色一閃一閃映照在不動的人們臉上,她望著這樣的場景更加感到詭橘不安,彷彿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轟隆─」雷聲乍響回繞在她的耳邊,但她沒有被嚇到,反而聽到一種奇妙的呼喚彷彿在傳召自己,令她不自覺的離開貝克,步出聖派屈克教堂外。

貝蒂絲本以為街道景色會與教堂內的情況一樣,遇見靜止不動的人群,結果並非如此,大街如同往常一般,車水馬龍,人潮湧動。

正當她對此感到迷濛不解之際,她在街上不遠處發現異狀,有個穿大衣的女孩伏臥,臉龐朝向內側,耀眼奪目的金色長髮輕柔地灑落一旁,卻沒有任何人看到,彷若女孩是個透明人,然而從旁邊經過的人卻又好似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引導自旁邊走過,沒有任何一位過路人踩在女孩柔弱的身軀之上。

「女士─咦?這不是─」貝蒂絲快步走向那女孩查看,她輕輕抱起女孩一看,竟是天天都來教堂禱告的卡洛。

「需要幫忙嗎?」直至此時,行經一旁的路人才發現女孩的存在。

最後,貝蒂絲在路人的幫助下,先帶卡洛去了一趟醫院再返家休息,而卡洛當時的精神狀況雖然很虛弱,但已經可以清楚與自己對話與走路。

當下,貝蒂絲覺得應該沒事了,就返回教堂。

豈知,兩日後,昆塔接獲老友莫爾先生的來電,欲請他與貝蒂絲來看看卡洛,卡洛不太對勁。

 

「卡洛有些異常。」昆塔這時接著貝蒂絲的話說下去。

「異常?」對於昆塔用異常來形容卡洛,維里有些意外,難道不是單純的惡靈附身或是魔物附體?

「你沒聽錯,就是異常,卡洛很安靜,完全不會自殘傷人或破壞任何東西,但她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令我無從判別。」昆塔微胖的臉頰上下晃動,肯定自己的用詞,他向懷特伸出厚大的手掌,懷特將攝影機遞上,昆塔按下播放:「這是第一次的驅魔儀式。」

 

unoduotresquattuorquinquesexseptemoctonil。」自液晶螢幕的喇叭傳出模糊的語言,腔調十分古老,喉音低沉但仍聽得出是女性的聲音。

「你是誰?為何附在虔信於主的孩子身上?」昆塔雄厚的音嗓充斥著莊嚴的號令。

unoduotresquattuor。」“卡洛”並不理會昆塔的問話,只是喃喃自語,迅速未停歇的話語連貫下來,昆塔聽不清楚,但他聽得出來這是古老的拉丁語,只是腔調比起之前所遇的案例更重,一時之間,他還無法判斷出對方說了什麼。

「我以主耶穌基督之名,命你離去!」昆塔試探性地用拉丁語喝斥這不知名的邪靈,充滿靈威的十字架展露在女孩面前。

“卡洛”哈哈大笑,笑聲有如喉嚨卡著東西不斷吞吐的氣息,她面露猙獰以通用英語大罵:「你這隻無能的狗、被圈養的豬給我滾遠一點。」“卡洛”指著莫爾夫婦:「把錢留下,我就會讓這女孩好過些。」“卡洛”說完後,嘴角上揚泛起一抹令眾人感到不寒而慄的冷笑。

對於卡洛反常的態度,昆塔心裡有些疑慮,卡洛的案例不同於自己曾經承辨的驅魔事件,甚至在他記憶中以及同僚的記錄,從未遇過如同卡洛般說話條理分明、不會做出自殘害人舉止的惡魔,而且他分毫察覺不出卡洛身上附有邪靈的氣息。

他甚至一度懷疑卡洛不是被附魔,而是精神異常,因為卡洛的信仰是多麼虔誠忠貞。

昆塔早在莫爾還未發跡時就已熟識,直到莫爾結婚生子,甚至卡洛的受洗禮也是昆塔主持,所以沒有人比昆塔更清楚瞭解卡洛內心對上帝的敬仰有多堅定。

望著“卡洛”有些消瘦的臉蛋,他迷茫了,他無從判斷,甚至不願相信可憐的小卡洛患了所謂的精神異常或是人格分裂的病症,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卡洛是被魔靈附身。

因為已被科學驗證的精神病症,並不容易治癒。

面對毫無殺傷能力的“卡洛”,昆塔以十字架、禱詞、經文與聖水的驅魔儀式,竭盡所有心力嚐試驅逐附在“卡洛”身上的魔靈。

 

「結果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樣……」昆塔按下停止鍵,驅魔四次全都徒勞無功,昆塔看向維里:「我本身雖然是堅信傳統的驅魔師,但也曾遇過疑似附身,實為精神異常的病患例子,所以我不會為了自身的信仰與職責,就將主的孩子恣意宣判罪名,而不願承認所謂的魔附假象。」

昆塔停頓數秒,希望維里能理解自己目前所處的立場,接著指向懷特:「懷特博士是精神疾病領域的專門醫生,多年來,記錄不下百件的附身與精神異常病例。」

懷特接著說:「我是個虔敬的信徒,但對於自身的職業與專業知識研究,我是個絕對的科學實證者,也因為如此開啟我與主的再認知契機,我並不否認有魔附現象,但我更注重魔附假象的存在。

按照我的經驗來分析,卡洛跳脫這二種情況,反而比較相似雙重或多重人格。」

「為何這個病症會在此時發作?難道小時候都沒有徵兆?」黑髮女孩萊拉提出疑問。

「或許該這樣解釋,卡洛的另一個人格可能是長期壓抑或其它原因所締造出來,經過某種刺激將這個人格從內心爆發或解放而取代原有人格。」懷特解釋。

「爆發或解放?」萊拉不懂這兩個用詞有什麼不同。

「一種是出自於內心武裝防備,為了保護自己而將卡洛原本的人格轉換過來;另一種則是卡洛原本的人格知道有另一個人格存在,依照自己的意願將那個人格釋放出來,而原本的人格則躲藏到內心深處。」

「難道您的意思是指,卡洛原先的人格將不會回來?」萊拉的臉色有些慘白,她沒想到小卡洛的情況那麼嚴重,原本只是聽說卡洛病了要請假,於是今天抽空來看看,卻沒想到遇見了神父與精神科醫生。

更離奇的不只如此,而是神父驅魔失敗,還求助於所謂的獵魔者,這個只能在小說、電影中出現的虛構人物,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也在電影中扮演其中一個角色。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這只是我的臆測,因為卡洛的現況並不具有魔附現象,她十分冷靜,或是說態度異常冷漠,並且能很清楚表達她的需求。當然,她需要做更多更精密的電子儀器檢查,才能驗證我的假設是否正確。」

「不可能!我的女兒絕對沒有病!我非常肯定她是被惡魔附身!」莫爾先生很不滿懷特的推測與建議:「我絕不會讓她被人用看怪物的眼光去接受你們的實驗。」

維里不發一語,他想明白大家對此事的看法,眼神望向神學院實習生貝蒂絲身上,畢竟她是第一個與昏迷的卡洛接觸的人。

「我雖然是神學院實習生,對主耶穌有著虔誠的信賴與敬仰,我也相信上帝與撒旦的存在,但有關於卡洛或是其它魔附現象的推定,現階段我無法相信。」貝蒂絲表達出堅決不信的態度。

維里笑了笑,毫不在意眾人掃向他的眼光,他說:「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們信不信上帝或惡魔附身,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獵殺魔物。」

「就憑你?我承認你看起來很強壯,但你連電影中基本該有的十字架或聖水都沒有,根本是個騙子!」貝蒂絲呶著嘴,比起驅魔師、神父之流的人物,她更不相信獵魔者這種毫無根據的角色。

因為貝蒂絲強硬的態度,令餐廳內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直到莫爾太太將餐點遞上來。

「謝謝!」維里向莫爾太太道謝,二話不說隨即享用美味的過時晚餐。

被維里無視自己的態度,貝蒂絲心中更是惱火。

莫爾夫婦忍著急切的心緒,靜待維里用餐,雖然他們對於眼前這位聽都沒聽過的職業,再加上又是年輕得像是大學生的男子,感到無法信任,但既然維里是昆塔神父所尋求的人,那麼就該相信昆塔神父的決定。

莫爾夫婦以求助的眼神望向昆塔,昆塔只是點點頭安撫兩人,然後靜靜的看著維里用餐。

昆塔並非不信任維里而刻意將整個場面製造成這樣的氛圍,只是他不了解眼前這位比想像中年輕的獵魔者來歷與個性。

 

以前,有很多的獵魔者,來歷並非只有傳承於古老的獵魔家族,還有許多歷史未記載的偉大獨行者,以及隱於世界各地的獵魔傳承者,他們不只躲過曾經想要獵殺、清算他們的天主教、基督教與其它教派,甚至還顛覆中世紀那個年代最強盛的基督教國家與在軍事修士會下成立的騎士團。

昆塔鮮少與獵魔者有所交涉,但就他所知的獵魔者,獵魔能力絕不能以尋常驅魔師的水準來臆斷,而且其個性大多怪異難相處,他個人猜測這可能與獵魔者傳承時的訓練有關,肯定是有如惡夢般的訓練,而造就個性古怪或心理異常的獵魔者。

然而這僅僅只是他個人對獵魔者這個職業的推測,因為他不了解獵魔者是怎樣的一種特殊存在。

所以昆塔面對完全不熟悉的獵魔人維里,他不希望做出會惹惱維里的舉動。

尤其是對方在用餐時。

昆塔不經意想起斷了一截手指的波克斯與他的故事。

當然,昆塔雖然並非刻意放任貝蒂絲冒著刺激維里的可能性,但其實是藉此試探對方的行事風格。

 

維里並未用太多時間,就將義大利麵與香腸吃得一乾二淨。

「咕嚕─」他將最後一口威士忌倒入口中,拿起盛著牛肉三明治的盤子起身:「走吧,我想看看卡洛,我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

 

圖/文/EQUE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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